【嘎晰】随风曳
大逃猜第九发
伪现
不会虐的
五月中旬的天气总是不太对劲，忽冷忽热的日子太过于不好对付。阿云嘎作为一个内蒙古人对于稳定在二十多度以上的天气都不是特别能理解，五月中旬的日子已经将电风扇搬了出来。王晰却是作为正北方东北平原的标准北方人觉得应该春捂秋冻，当然他身体不好怕冷才是最关键的。阿云嘎一直都知道王晰身体不好，同是从十几岁就出来打拼的人，王晰的善良和讲义气让他比阿云嘎吃过的苦还要多了不少，胃病也是常年的，只要辛苦一些就暴瘦几十斤，所以自从在一起后经常注意着王晰的身体，不让他经常熬夜。把电风扇搬出来也只是在王晰不在家时吹一吹，王晰在家就算再热也就是拿把扇子忽扇忽扇。
五月的阳光还算明媚，两个人工作攒下来的衣服也不少。王晰拿了脏衣篮一件件的往洗衣机中扔衣服，衣篮最深处还存着两件薄毛衣，或许是很久之前的事，也或许是前两天突然降温时拿出来临时做衬的。王晰也记不大清，便只拿去洗，也不妄图从中观察到生活的日期。在王晰把所有衣服都扔进洗衣机后突然想起这里还有件西装外套，是阿云嘎上次活动后扔进来的。按理说他们的西装是不应该拿回来自己洗的，只不过这件西装并不是后来品牌方也好服装师也罢拿来的，是阿云嘎在早年紧紧巴巴的日子中用抠索下来的一点生活费买下了这件西装。这件西装也不是高定，也不是什么大牌子，在十年前还没有淘宝的时候，甚至是从动批淘来的，针脚也不细致，面料也不好，下水即塌的版型。但阿云嘎还是细致的每一次都熨好挂好，即使是塌掉的版型也用衣架给撑起来。按理说这样的衣服扔进洗衣机也就扔进去了，洗一货是一货，什么时候针脚崩开衣服也就扔了。只是阿云嘎知道，王晰也同样明白，这件衣服含有的意义与价值。它不仅是一件动批的衣服，它是磨难与苦痛的见证，也是一个警示，警示他们珍惜眼前的一切，生活，工作，是失望也是希望。
王晰从衣服堆里拿出了那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上面只是用金丝绣线绣出了一条龙的样子，龙的样子是好看的，但是金线是粗糙的，摸上去还有磨手的丝线感。王晰把衣服泡进洗衣盆中，倒了樱花味的洗衣液进去，不是他自己买的，一般这种事情都是由公司派给的生活助理管辖的。小姑娘微信字里行间都透着甜的给他解释
“晰哥，这是春季新上市的洗衣液，樱花味甜甜的，你们穿上它洗的衣服也是甜甜的”
王晰当时就是觉得小姑娘果然还是小姑娘，年轻想法多，也就没想着两个大老爷们用什么樱花味还甜甜的怪别扭的让人拿去换掉。他在洗衣盆里到了半盖的洗衣液，温水里泡个把分钟再一和拢泡沫就出来了。柔白细腻的泡沫透着樱花的甜香，带着要把整盆水都染成樱花色的气势。王晰把衬衫袖扣解开挽起袖子，把手伸进了泡沫里展开了泡沫下的水面。洗衣液大抵是倒多了，王晰一边洗衣服一边就觉得泡沫越来越高堆的像座小山丘，坐在小板凳上一低头还蹭了一鼻子。阿云嘎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的就是王晰双手和小臂上都是泡沫，正准备起身擦掉鼻尖上的泡沫。王晰听见开门声转头一看来人，见到救星似的叫人来帮忙
“嘎子快，把我鼻子上的沫子给我抹了！”
阿云嘎绕过那个看起来像是泡泡浴的洗衣盆，帮人把鼻子上和胳膊上的泡沫刮了下来用水冲干净又顺便洗了个手，在他洗手的时候王晰把盆上堆起的泡沫全部刮掉扔进洗手池，洗手的水一冲，泡沫也就跑到下水道里了。阿云嘎往能看见水面的盆里瞥了一眼，看见里面是那件黑西装外套，就想代替王晰自己把那件西装外套洗出来，又被王晰拿没有泡沫的大臂挡开
“我都沾手了，你刚回来喝口水去吧”
阿云嘎自知拧不过王晰，拿毛巾擦干手上的水又帮王晰挽起了有些滑落的衬衫袖子，感受了下王晰胳膊的温度知道人用的是热水这才放心下来
“晰哥你用热水啊，别把衣服打湿容易感冒”
王晰摆摆手又想起自己手上都是泡沫，怕甩一地又点点头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了”
阿云嘎在客厅喝了点水又把衣服包都放好，一边听着卫生间搓衣板和洗衣机的协奏曲，一边又盯着厨房的锅，锅上蒸着镶枣的金丝发糕。两个北方人没喝例汤和煲汤的习惯，倒是干巴巴的东西喜欢垫巴两口。王晰不大习惯吃外面卖的丝糕，甜也不甜软也不软的，一点都不像他小时候吃的发糕。那是奶奶拿大铁锅放上水自己蒸出来的，那时候糖还是按票买的，一年那点糖票也就年底的丝糕里多放点，串亲戚东家借西家蹭来几颗大红枣也就都镶进丝糕里，金黄又松软的丝糕带着柴火和东北江河水特有的味道，热腾腾的掰下一块又香又甜，不是西点的软糯，但别有一番风味。后来王晰也吃过蛋糕，奶油的巧克力的还是各种各样漂亮可爱的，但都比不上那一口丝糕。奶奶后来教给妈妈，妈妈又教给王晰自己，好这口了就自己在家上锅蒸一块，虽然不是柴烧火也不是大铁锅上盖竹屉，但还是那泛着金黄引人食欲的北方糕点。
阿云嘎也不知道这锅什么时候做上的，反正王晰喊他问点就回句话，感觉时间到了叫他关火他再去也不迟。
“嘎子，看一眼表，几点了，准点儿啊！”
“15:29了，哥关火吗？”
“关，快关，这时候正好”
于是阿云嘎从沙发上起来把煤气灶给关了，也不急着掀盖，先让锅盖盖两分钟这才拿了垫布掀锅盖。蒸好的发糕喧腾的又带着点水蒸气化成的小液珠，亮晶晶的还泛着光。阿云嘎把丝糕端到桌上的同时王晰也把衣服洗好了，套上衣服架走到客厅晾在了阳台上。阳台上的花已经开始凋谢了，花瓣随着窗外进来的风散落一地，王晰晾好衣服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把花瓣扫起来，淡粉色的花瓣半干枯的铺在地上，像一席特殊的地毯。他踩着花瓣从阳台回到房间，间或还带了几片花瓣进屋。
阿云嘎叫王晰去洗手，又把护手霜放在茶几上，茶几上还有刚泡好的茉莉花儿，滟的人舌根发苦的茉莉花确实是王晰的最爱，这天气喝一杯温吞的茉莉花茶实在是舒服，王晰也就不去拦下阿云嘎准备做饭的动作转身坐在沙发上休息。
“哥，今晚想吃点啥”
阿云嘎看了看冰箱里的菜，又从厨房探头问问王晰，冰箱里的菜还剩的不多了，两个人常年不在家，也不想着去菜市场买点菜囤着，毕竟囤着囤着就囤扔了。王晰思索了一会拿着马克杯嘬了一口然后就提着杯子走到厨房，看了眼冰箱发现真的没什么可吃的。冷冻柜里还有些速冻水饺和元宵，再往下的格子里有从内蒙古带回来的羊肉和春节买回来的鱼虾，但冷藏柜只有几瓶啤酒和酸奶，往里看还有几片面膜，也不知道是零几年的生产品了。王晰把面膜酸奶的保质期都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留情的扔进了垃圾桶。两个人一对视，王晰转身去卫生间停了洗衣机，阿云嘎关上冰箱把垃圾袋封好放在门口开始穿衣服。既然家里存粮不足那就出门或者点外卖是现代人非常变通的生活方式。鉴于冰箱里没有火腿肠橱柜里连方便面都没有，两个人决定不点外卖了，去外面吃顺便还要去一趟超市。
两个人打车到了附近的大商场，准备先去超市逛一圈再去吃饭，时间还早两个人都不大饿。商场的超市在-1层这是常识，两个人径直走向下行扶梯一前一后到了超市。两个大老爷们逛超市这场面确实不多见，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推着个超市推车，挤在各种大妈大嫂大姐中间抢方便面抢鸡蛋抢纸巾。众所周知大妈大婶们的战斗力极强，在超市就是她们的主场，只要打折的东西可以像丧尸围城瞬间包围掠夺然后瞬移离开，或许只有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冲向食堂的高中生可以与其一搏。阿云嘎左手拎一袋卷纸右手举一盒鸡蛋，王晰则是一手推着车一手紧紧攥着两大包方便面的角，那风卷残云的头型和皱皱巴巴的衣服像是刚经历了什么飓风袭城一样。或许在平时阿姨们看见这么俊朗帅气的小伙第一件事是问问结没结婚找不找对象我闺女挺好的要不你俩见一面，但是千万不要把地点前提定在超市，超市的阿姨佛挡杀佛人挡杀人。总算离开了打折日用品区，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两人颇有劫后余生的感觉。抢完日用品两个人走到蔬菜水果区，左挑挑右捡捡最后也没买多少，毕竟休假期太短，蔬菜水果又不禁放。本来就想买必须品的两人结完账看着左一兜子右一袋子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为什么最后买了这么多东西，零食牛奶干果纸巾方便面饮料，只要想的到的他们几乎都买了。还原犯罪现场就是
“哥，家里有×××吗”
“好像快没了，买点吧”
“哥吃零食吗，这个看起来还行”
“买呗，囤点在家里又坏不了”
最后就变成了小山一样的进货车。两个人索性直接坐直梯到了停车场把所有东西往后备箱一放，然后再上楼准备去吃饭。然而商场里的餐馆确实不合适他们两个的胃口，也不麻烦，又回停车场直接开车回家，又走出门吃路边摊去了。说是管制烧烤，其实路边摊的烤肉串不过是多了个屋子没那么大烟罢了。两个大男人也没那么多事，随便找了张桌子就坐下了，五十串肉串再来点烤金针菇烤韭菜鸡翅腰子，一扎啤酒，花毛一体，来点小凉菜，一顿晚饭就齐活了。两个人来的早，老板也是刚开摊，连炭都没燃上，两个人也不着急，不容易的假期事事都慢下来才好。花毛一体和啤酒倒是现成的，老板给他们上了不用烤的东西先让他们吃着，自己又跑回去点炭。这家小店他们也常来，毕竟没有撸串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吃两顿，而且烤串又便宜，没事想喝点酒聊聊天来点串儿再吃点花生毛豆，吃不吃得饱单说，但确实有个好去的地方，这种更加嘈杂的大环境充满了烟火气也让人更放松。老板家还养了只猫，是只漂亮的波斯猫，眼瞳左蓝右黄，白毛柔顺而舒张。也不能说是老板养的，这猫是附近的流浪猫，因为这老有烤小黄花鱼，所以它也经常来蹭食儿吃，久而久之跟人熟了还不走了，老板也是独一个就把猫养了下来。王晰和阿云嘎两个人对着面正聊天，就感觉腿上有什么东西蹭了过来，低头一看就看见雪白的一坨窝在王晰脚底下。王晰笑了笑把猫抱到怀里给它顺顺毛，猫咪显然是一副舒服的模样还打起呼噜来。一会等肉串上了桌猫倒是仰起头从王晰怀里跳了出去，跳到地上还甩了甩毛，一瞬又消失不见了。
两个人吃饱喝足了看着满桌狼藉，瞬间的决定是起身，结账，走。离开小店的同时也没想回家，两个人就沿着林荫小路溜达到了附近的小公园。五月份的六七点钟天色已经不是沉下去的黑了，淡蓝的天空比下午不过是更沉压了一些。小公园种着的都是槐树，正是槐花开放的季节，风吹着阵阵幽香又带着些许热气好叫人知道夏天要到了，带着霸道又自信的气势让人注意，来势汹汹的。槐花小又轻，微风掠过便容易洒落，经过一片槐树王晰头发上已经挂满了小花瓣，阿云嘎看着一片白便伸手帮人扒拉扒拉，王晰看一只手过来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头发上有东西，便让阿云嘎扒拉，自己也轻轻甩了甩头发，就见小花瓣从他发顶轻缓飘落。当然这中间还有个小插曲，还不到统一打驱虫药的时日，于是从王晰的白衬衫上还拽下一条牵着丝的“吊死鬼”。六七点钟的小公园还是挺热闹的，广场舞音乐也盖不住小孩子尖锐的叽喳声，生活的气息扑面而来，而两个人也愿意混入生活中，柴米油盐酱醋茶，谁也离不开平凡。
也不知想起什么了，王晰突然叫了一声阿云嘎
“嘎子？”
“哥怎么了”
“明天吃饺子吧，腊八儿泡的的蒜应该绿了，正好吃”
阿云嘎点点头也没什么别的话，平常的对话，普通的人，或许唯一不普通的是他们对互相的爱意。阿云嘎装作抬手看了眼腕表，伸手去拉住了王晰的手，王晰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笑了笑回握住了阿云嘎的手。
“走吧，回去吧，丝糕还在外面放着呢，拿保鲜膜包起来放冰箱明天再吃”
阿云嘎拉着王晰的手顺着人造湖慢悠悠的往回晃悠，月亮也慢慢从云层中间露出了面庞，像是刚睡醒一般的浅浅的伸个懒腰，逐渐发光发亮，接替太阳撒下亮伴随晚归的人。
两个人直接奔去了停车场把后备箱的大包小包拿出来才上楼，回家的第一件是又开始干活，王晰把洗衣机重新转上，阿云嘎从橱柜拿出保鲜膜把丝糕封好放进冰箱里。两个人又一起把买来的东西分类搁好。幸好没买冷冻的食品，不然此刻都要化成水了。一切都完成了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着从超市买回来的零食。电视上正好播着声入人心，两个人就静静地看，那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却是因为这次倾心。生活中有不少意料不到又不敢想象的事，没关系，只要热爱生活就好了，只要像王晰和阿云嘎一样热爱生活，拥抱生活，回顾看的到眼前人的等待就好了。
我真的好菜我不配和老师们一起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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